3/26(四)
一早,先在家裡沐浴梳洗,然後趕往圖書館還書,接著就準備到醫院辦理住院手續。
S來醫院與我會合,完成住院手續後就開始一連串檢查──X光攝影、超音波、抽血、問診…終於能夠躺在病床上休息,一顆心卻始終靜不下來…事實上,這二週以來都是這種煩悶的情緒。
總覺得有太多不確定的可能讓我感到不安…諸如:手術是否順利?是否真如醫生預期的惡劣情況?是否真能如我預期在週六出院?術後身體狀態是否如我預估的理想?其中最困擾我的大概就是──對疼痛的想像──到底會有多痛?!
這些問題占據我全部的腦容量,無暇顧及其它,就連S想和我說笑,我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。就是一整個提不起勁兒。
我也知道是自己多慮了,卻怎麼也甩不掉那些念頭,就是巴著它們,想理出個頭緒......這種心境,說穿了就是:「等待的煎熬」。
下午,笨牛也趕來醫院陪我說說話。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,一見到他,先前的煩躁全然煙消雲散,我甚至招呼起他:「老公,這邊坐」、「老公,要不要吃橘子?」…
S在旁看得火冒三丈:是怎樣?!剛才還懶得理人,轉眼間態度一百八十度改變!大小眼到這種地步,太過分了吧!
啊?!對喔~那ㄟ按呢?!
老公來了,S任務完成,功成身退返家去。好像有點對不起她,不過姐妹嘛~就別太計較啦,妳也知道,我真的是身不由己…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親愛的笨牛就會化身為棉花糖哩…
小倆口在醫院裡也不得閒,一會兒主治醫生來巡房兼說明手術流程(安排第二床刀──約十點進手術室),一會兒麻醉科醫師來說明麻醉風險,又一會兒住院醫生來詢問過去病史…沒多久護士來叮嚀晚些時候要看術後照顧DVD…然後消毒清潔、灌腸…看來,還真是麻煩呢~也好,忙一點也就沒時間自己嚇自己了。
晚間七點半,看完DVD說明後,我催促笨牛回家休息,隔天他公司遷移會忙上一整天,反正我這天也還行動自如、活跳跳的…雖然說「灌腸」這件事把我嚇個皮皮挫…
當晚,在電話裡和笨牛一起吃泡麵哈啦,之後灌腸…簡單梳洗…在病床上看了一會兒書,瞌睡蟲就來報到啦~我原以為自己會認床失眠呢,看樣子一連串的檢查還真夠累人的。
3/27(五)──手術當天
就像平時的作息,早上六點不到我就醒了。笨牛來電:己經到醫院了。上班前,他先來看看我。(唉~可惜禁食中,不然就可以陪笨牛吃早餐了…)
咱家正在濃情蜜意時,護士拿了手術衣來:「改第一床刀,七點就要進手術室。」
啊?!突然開始緊張起來(其實一直都在緊張啦),連忙致電S通知時間異動。笨牛要上班,S要送玗上學,嗯…看來,是趕不及哩~只好孤單進手術房囉!
雖然是一個人,可這麼一來我就不會哇啦哇啦鬼叫了,沒人可以撒嬌了咩。
進入手術室,躺在冰冷的手術枱,視線正對掛在牆面的時鐘。時間是7:55,開始麻醉,醫生說:「現在頭會有點昏。」當下,我還很清醒地回:「不會啊~」說時遲那時快,有點昏了,然後心臟感覺有點緊,呼吸急促,這種感覺…很像看言情小說時,那種揪心的「心疼」感…坦白說,還滿舒服的。不過,爽不到十秒就失去意識啦。
我聽見,很多人在說話。好像有S的聲音…
頭很沈重,肚子超痛…努力地想睜開眼…
只撐開一條縫,但足夠證實S在我身邊…
「好痛…」勉強從口中擠出兩個字,又陷入昏沈…但恍惚中還是聽得見周圍的情況…好像還沒回病房…恢復室裡躺了很多剛手術完的病人…有的家屬探視時不斷和病人說話,還被護士小姐唸了幾句:「不要一直跟病人說話,他需要休息,再這樣,我不讓你們進來看囉!」呵…雖然很痛,卻因為這段小插曲,感覺很有趣。
近中午,被推回病房。還是沒什麼氣力說話,閉目養神中。S已向笨牛回報:一切順利。
聽見M來了。好像一來就躺在陪病床上睡起來。無語…。
而後,還發生了一些令我感到很…荒謬的事件…終於耐不住性子,再累再痛也要開口說兩句…心情糟透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發現不可能如她所願,又或其他原因,她終於回去了。我的結論是──她到底來幹嘛?!
坦白說,我並不想記錄這段令我再次心寒的事實,其中過程也不願再回憶、描述。卻有種像是「一定要提醒自己」的自我防護,似乎不記錄此刻傷痛的心情,就免不了再次被傷害…即使我知道,她的所做所為,都是源於她的心,生病了。只是,我的心也不是鐵鑄的啊……
總之,她離開後,我的心情也歸於平靜。
下午三點多,意識愈清晰,不適感也愈明顯:腹部的疼痛感並不令人難受,但插著的那尿管令我難以忍受…
護士A巡視,我問:「可不可以拔掉?」「不行,至少要24小時後才可以拔。」
護士B巡視,我又問,答案依然。
「為什麼?我可以自己去上廁所……」
「不行,就是要妳好好休息,不要動來動去,怕傷口會裂開…」
驢了好一會兒,護士們還是不為所動…
下午五點多,主治醫師巡房,說明手術清況:原先醫生評估嚴重變型可能需要切除輸卵管,在手術當時發現並沒有那麼糟,所以抽除積水後保留了下來。也就是說:即使機率很低(卵子庫存量不足,加上只有一邊的輸卵管),但至少有自然懷孕的可能喔。結果還是值得慶賀的啦。
「那明天可以出院吧?」──OK!
當然,好不容易逮到主治醫師,我的驢勁又起:「可不可以拔尿管?」令人意外地,終於一口答應!
晚間七點,護士很不甘願地來幫我拔尿管,嘴裡還叨唸:「不是因為插尿管讓妳感覺痛,是因為腹部跟膀胱很接近,那是連帶痛覺…」
我很不服氣:「不是啦,那種憋尿的脹痛感讓我很不舒服…」
「那是錯覺,拔掉了妳也尿不出來啦。不信妳試試…」
嘿…她當場臉都綠了…因為我真的想解尿,而且可以解尿。
我只是想說…我其實挺不信任醫護人員的說法…比如上回做輸卵管攝影,他們說:「只會有點酸痛…」之類的,我總懷疑:那些說法大概是聽病人說的,可能根本沒有親身體驗過,然而每個人的疼痛敏感度不同,反應也不同,單純依據統計數字的說法,實在沒什麼說服力,事實上,輸卵管攝影,才不是「一點點酸痛」而己,是真他媽的痛死人!!
又比如,S要生BABY時,覺得想解便便。當時她肚皮上貼了許多疼痛感應器,並沒有陣痛反應,醫生護士都不肯讓她下床解便,還說:「妳不是真的想大便啦,而是baby壓迫腸道的錯覺,妳解不出來的啦。」S堅持想試試,護士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拆除她肚子上的疼痛感應貼片,怎料,她才一下床,羊水破了,護士大驚,忙call醫生,急忙送進手術室,過程不到十分鐘,baby就孵出來啦!!而她從頭到尾,都沒有發生陣痛!!
結論是──醫護人員的說法多數是統計數字的概括,並不適用每一個人,也就是說:我說痛,就真的是痛嘛!還懷疑哩!
好啦,尿管事件結束。接著呢…等排氣才能進食…自術後清醒,我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狀況,能夠確定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…也就不再有煩躁不安的情緒,反倒能夠說笑了呢。
像是被捅了三刀的破肚皮,其實沒有想像中的疼痛,倒是腹腔鏡手術中灌入體內的二氧化碳氣體在體內四處遊走,令人極度不適,稍一起身就酸疼難忍,就喘上好一會兒才能進行下一個動作…上化妝室小解的計劃也沒有我以為的容易…S一直在旁看護,笨牛忙於公事,分身乏術。
晚間九點,小姑一家來探視,她得知我次日出院,急著來探望我,還包了個紅包給我進補用,真是令人窩心呢!
大約是十點吧,笨牛下班直接趕來醫院照顧我,和S換班。我其實很心急,一直都沒排氣,不能進食,很憂心影響到明天出院的計劃…一時間還想預謀騙護士己經排氣了哩…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己,這種事可不能亂開玩笑呢!我很乖啦~
笨牛讓我感覺很貼心,即使忙了一整天,在看護我時也很溫柔細心…午夜裡,以為他睡得香甜,哪知我才想起身,他就感應到,急忙關切:「要什麼?」
看他窩在翻個身都困難的小小陪病床,心想:「我明天一定要出院!」
3/28(六)
早上8點多,我跟笨牛說想去透氣…他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我,我邊唱著那首新不了情:「回憶過去…痛苦的相思忘不了…為何你還來撥動我心跳…」有夠搞笑…
回病房後,就直吵著要出院…
9點多,住院醫師說:「真是關不住妳吔…好吧,那就出院吧!」
本來是下午的出院單,也被我驢到上午就可以辦理出院…
中午,我們終於回到可愛的小窩啦~萬歲!!
傷口一點都不痛(不要刻意去碰觸的話)!雖然體內的二氧化碳仍造成我行動遲緩,但還是在床上躺不住,一直在家裡慢半拍這邊摸摸,那邊碰碰…還是自己家裡好啊~開心的哩~總是想試試自己的極限,我知道我可以的…要多動動才會促進新陳代謝,復原才會快啊!我是這麼想的啦~
3/29(日)
嘗試洗衣服──成功。但還無法進行複雜料理,只好和笨牛一整天都吃外食…偷吃豆花,開心~
3/30(一)
笨牛上工,早餐自理。
我呢,則是自己煮麵──真虧我住院前就先把一些青菜洗好。
叮嚀笨牛買饅頭,以後早餐就方便啦。
3/31(二)
開始看韓劇──黃金新娘。洗衣服、自己料理早午餐。
4/1(三)
繼續看黃金新娘。洗衣服、自己料理早午晚餐。
4/2(四)
洗衣服、嘗試料理晚餐──三菜一湯──成功。
4/3(五)
素描課缺席,堅持要去打工…結果小小出包…呵呵…
但狀態還不錯。
4/4(六)
料理早午餐、和笨牛去買菜…
午後姐妹淘來訪…開心開心…八卦到晚上九點哩…
4/5(日)
兒童育樂中心最後巡禮。
總之,大概都復原的差不多了吧~